《诀别》(给死难者)

我们每天穿行过同一座大门，
  w; r/ [5 g! o像出入于一个温暖的家庭；
这里多少副生疏的面孔，
分别时都显得那么可亲。
$ R0 e6 c* F0 \/ u6 `( o* I
) f) g7 s$ i2 E& C9 U; J# H8 y但今天我只能忍泪凝视
你们苍白如蜡的脸皮，
涂染着紫黑的血迹；
5 Z& z- X  d' ?& f我无言，却感到美丽。
# ?0 o5 @/ `' X6 J( V  g
一如平日，度过了最后的夜晚，
5 X3 ]( f) [( |3 Q你们还带着祝福的心看见
一个新的早晨，再也不信
7 M: m; ]# u; Q; S2 U. ?0 w死亡就要迫临，如一朵灰云。

你们是羊，不是豺狼，
) J+ V  L) q4 ?/ X在混乱的烟雾里你们献上
  P2 M( a* d3 b) x/ r' T4 f* j无辜的身体；却使突然的浪费
也滋生了丰富的意义。

我看到一个永恒的质问，
- s7 X, `6 e6 h, n- g& E: x艰涩地出自你们青色的口唇；
也为我们留下了沉重的课题：
去叩问人类的明日。
  V! H/ Q! K+ V, s1 |$ U
呵朋友，请忘记抚育者底叹息。
' \5 p7 d0 S! z2 e和远方停着你底摇篮的土地；
  S0 e1 f- t7 a虽然你们满怀的纯洁
& A: ^5 r% z/ q: `+ u: J! A与理想，为人亵渎而毁灭，
$ o6 J# d& v5 a" x& e9 [
! j! O4 d; U% N但谁也不能闭着眼，不看
从你们血泊中燃起的火焰；
我们将从此认识更多的事物，
胜过多少部无用的书。
$ q* Y/ q+ K; u# T% n& H; u( K
你们底兄弟已许下沉重的心愿：
“我们也要一死。”既然
你们替众人死去，谁活着
8 H% K& Q8 R  M* y1 W1 L就再也不该囿于自己底哀乐。

何况你们并没有死去，
你们必将复活，永生；
9 G$ \( `( h" v; b0 l4 Z" Q当自由幸福和正义
像春草般怒茁于大地，

9 _( s% {8 X: y2 R7 k8 g举世都将浸浴于爱的光辉，
再没有仇恨，再没有眼泪，
  S7 U6 n! `  Q  `0 r& w; t那时到处将重见你们再生的
) |" z1 w) t% F% D面容，一如今日：美丽，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