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赠之琳》

你组织时间的、空间的距离，
把大宇宙、小宇宙不相关的事物
$ _( [8 V1 b; Y组织得那样美，那样多情。
. J+ L4 [* a; ?" T( G9 F/ n) i3 Y我的时间空间不会组织，
2 ~; E1 N- ?5 D8 v只听凭无情的岁月给我处理

4 t* }: x. a: J5 l3 i! ]9 [( ?我常漫不经心地说，
$ n( K9 J  V5 v: A/ S. T歌德、雨果都享有高龄，
! O2 }+ j3 G  [8 m7 g说得高龄竟像是
9 j0 h4 D* F3 r, q$ j难以攀登的崇山峻岭；
不料他们的年龄我如今已经超过，
回头看走过的只是些矮小的丘陵。
% b! l1 q6 u9 r2 ~我们当年在昆明，没有任何工具代步，
互相交往从未觉得有什么距离；
如今同住在这现代化的城市，
: R; n; a0 p* }8 D古人却替我说一句话——
  A. |8 H; A4 B2 \$ O3 N1 }"咫尺天涯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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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W7 l9 h9 c6 S/ v2 z如今我要抗拒无情的岁月，
想召回已经逝去的年华，
无奈逝去的年华不听召唤，
; x) T, P! F. `$ l$ z只给我一些新的启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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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斟酌两种语言的悬殊，
* v: M* W# P8 w, U! Y$ x$ l* R* ^胜似灯光下检验分辨地区的泥土；
1 q8 ?' ?3 E% h& q/ e- R不管命运怎样戏弄你的盆舟。
' f, b% v0 ~$ s9 K  N你的诗是逆水迎风的樯橹。
大家谈论着你的《十年诗草》，
+ Q3 n/ t; q. D' b8 Y2 G- N/ i也谈论着你迻译的悲剧四部，
但往往忽略了你的十载《沧桑》
和你剪裁剩下的《山山水水》，
% D3 O+ d1 [7 f. _不必独上高楼翻阅现代文学史，
; @: n& ^0 V* Z: S0 z0 n7 v# N" _这星座不显赫，却含蓄着独特的光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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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注]本诗是为祝贺卞之琳八十寿辰而做，
作者时年八十六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