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上苑短歌集》

１

　　荒弃的饮料厂，
　　一大排房子中我是唯一客人。
　　元旦夜，钟声响起，
2 Q" {* W" _- x　　寂寞中我就是自己的神。
　　我打开酒瓶，微醉中自我祝福：
3 S( @0 @) v9 u& n4 E3 U, N7 f　　生活，你不给我幸福，
. q7 ?6 g! F2 d3 O& O; I　　但应给我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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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２

- _( {$ A. w  @; ^' r4 u　　无数次抛锚。
6 Y, H; P2 f5 N2 C　　我开着拉达车撞上树。
　　血渗透肺部，肋骨出现裂纹。
; d4 y4 E) m" n$ g& _- }0 {" s　　痛比死亡更折磨人。
　　十天，站起来艰难，躺下去也艰难。
# I% w" \* Q& S+ z4 |　　十天，躯体成为自己的敌人。
　　诅咒成为练习曲。

　　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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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中途停建的家，悬空的楼阁。
8 @1 K- R. f. m2 P# u　　我只能望着它。
　　我只能把相信变成不相信。
　　而那些风景：静之湖、桃峪山，
& y. b0 O3 i0 D- q1 S  V　　是生活要讽刺我在这里永远不是主人。
* ^  ~2 {; a" W% R4 c; l　　我同意。
* b: P. K2 e. ?  W　　它的确更像捕获我的陷井。

　　４

　　某ＸＸ
4 H# E8 a; P8 b) J　　又分到一室一厅。
　　我对此只能羡慕。
　　国家福利早已拒绝我。
' l! W  F! u* P/ u0 p　　使我过去就知道制度是房屋。
　　就此我对制度保持着
+ K4 _1 i2 ]5 F2 c, R7 K! I/ s& A　　厌倦的敬意。

　　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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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N' X! o; j* k8 g3 p* j　　堆在屋角的书，
　　成为几只老鼠的窝，
. m" H7 Q# J5 N8 [; L$ k1 H　　它们不断从书后钻出。
5 I: i4 v' p$ e4 w2 }+ P" l　　我把消灭它们看做是一场战争。
　　但我没有赢得胜利。
　　反而让它们在我的身体内，
　　像幽灵，跳来跳去。

　　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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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盛夏，天空洒下火焰。
　　血像煮沸的水。
8 ~) A+ G$ j% O% C  V　　向鸟学习还不够，要向鱼学习。
0 p8 w. y( ], h: d1 Y4 Z　　要说：上苑和下苑，
　　我呆在这里就是呆入蒸笼。
　　但我并不把自己看做一道菜。
' X+ A# ]% ~) T7 ~: i　　没有谁能享用我。

　　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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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酒中有乾坤。
0 X( K- V$ y$ Y　　和宋炜、万夏一起喝酒，
　　我发现酒量上涨。
! r6 M( ~2 F4 R1 W0 v% T" w　　酒使我看到生活的另外一面：
) X2 D3 c, P6 ~$ f9 Z$ P　　开放的灵魂在酒中
　　向着死亡前进。
% ?6 u2 F- Y/ a3 k　　一天一醉，逝者如斯夫。

　　８

　　人民就是－－
　　做镘头生意的河北人，
　　村头小卖铺的胖大嫂，
2 e4 M2 T: j3 W3 }- l- T& H3 l　　裁缝店的高素珍，
. }) g* i' q* Q; u$ [8 |　　开黑“面的”的王忠茂，
　　村委会的电工。
' Y/ z2 W- r$ V& M( `　　人民就是申伟光、王家新和我。

　　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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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风把寒冷送来。
　　不美丽不幸福的一年。
　　深夜听着风声。
　　心中的风声更猛更烈。
7 f) ]6 d; I% E$ V1 n　　什么都在变化。
: r  r: E$ S' k　　世界不是想象的世界。
　　我将进入新世纪。却是一个旧人。

　　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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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风把寒冷送来。
　　不美丽不幸福的一年。
　　深夜听着风声。
+ h) j' J( H- d: S3 {. r* v" J# o　　心中的风声更猛更烈。
　　什么都在变化。
　　世界不是想象的世界。
　　我将进入新世纪。却是一个旧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