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十四行诗集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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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准备着深深地领受
9 ~# T; v2 i3 ^$ l那些意想不到的奇迹，
在漫长的岁月里忽然有
彗星的出现，狂风乍起；
: Y1 F' P- b6 G  o
1 T( V- \5 d! ]1 q  E我们的生命在这一瞬间，
/ e( Y( r/ E/ p仿佛在第一次的拥抱里
过去的悲欢忽然在眼前
凝结成屹然不动的形体。

; r6 @& \4 D: U. ?2 J  n2 W我们赞颂那些小昆虫，
- Z0 T7 O3 H, ]5 L4 E  y) s5 L它们经过了一次交媾
或是抵御了一次危险，

便结束它们美妙的一生。
我们整个的生命在承受
狂风乍起，彗星的出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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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w6 T) K, ?( r7 }/ b
什么能从我们身上脱落，
* v+ _$ l& o4 g% ^; O我们都让它化作尘埃：
+ @, F6 y+ {# h+ Z: y. ~2 O. j, M我们安排我们在这时代
* }/ K; F* h7 R; b8 ]: z! q像秋日的树木，一棵棵
4 B) q: Z; N- i5 h3 A
, h6 A- r) p, z% g( m把树叶和些过迟的花朵
# ~0 `9 P3 W5 s, [! g! y都交给秋风，好舒开树身
伸入严冬；我们安排我们
在自然里，像蜕化的蝉蛾

: w% s; V4 C4 r4 }把残壳都会在泥里土里；
& M& o* H' |8 {- K我们把我们安排给那个
未来的死亡，像一段歌曲
+ h; ?, x: s% J2 s
歌声从音乐的身上脱落，
& |( ]) R& }- l+ y; c. T0 |归终剩下了音乐的身躯
化作一脉的青山默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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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j4 p. D  ]4 f/ x

你秋风里萧萧的玉树——
, n- v& \3 {3 }1 Y是一片音乐在我耳旁
% e% v& K" y- c! U( e9 F9 Y筑起一座严肃的庙堂，
让我小心翼翼地走入；

+ ]: x# D( x3 J8 o  K' Q( h又是插入晴空的高塔
& J' k3 p/ }& M. W在我的面前高高耸起，
( F/ \& l/ G- G; P有如一个圣者的身体，
升华了全城市的喧哗。

0 L! @( Y' r, b$ Z) x5 P你无时不脱你的躯壳，
凋零里只看着你生长；
8 `# @$ y) X  n$ Q在阡陌纵横的田野上
) t2 _& \+ u, l4 \
我把你看成我的引导：
祝你永生，我愿一步步
化身为你根下的泥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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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Z& K% v$ y1 o. m# D$ g# n" ~
我常常想到人的一生，
: L; w0 a( E+ x2 a& Y% A便不由得要向你祈祷。
/ k; m8 d- m; \" y8 U$ {! J2 S你一丛白茸茸的小草
不曾辜负了一个名称；

但你躲进着一切名称，
: i! |6 `3 \6 K& P9 H过一个渺小的生活，
6 J4 [8 F; x2 C7 c, S不辜负高贵和洁白，
9 M% d) t2 t" }3 P8 `* O8 o+ u默默地成就你的死生。
2 C! H0 I# W3 W. m  ^1 H$ T6 K/ k
9 f& z7 M+ C0 X% b9 b一切的形容、一切喧嚣
到你身边，有的就凋落，
2 V; ?# {0 ^. X' q: @+ h有的化成了你的静默：

9 C* u% j9 J8 f+ O这是你伟大的骄傲
却在你的否定里完成．
5 i; @$ F6 o3 F# B& v% d我向你祈祷，为了人生。

5


# Q) ]! R# o: w  h- N我永远不会忘记
% U3 y/ w5 U5 B! |3 b) G西方的那座水城，
: j* m( i; F6 R& P$ d: h它是个人世的象征，
千百个寂寞的集体。
( E5 o) W% F5 ?0 A. O+ L+ f, V
一个寂寞是一座岛，
一座座都结成朋友。
# t6 z$ G2 E& S  d0 P当你向我拉一拉手，
便象一座水上的桥；

( \# v# r) `0 `+ [/ P" h3 a. @+ s当你向我笑一笑，
1 v+ `. O! @4 Z9 W) K5 r/ W便象是对面岛上
- z- m2 U7 n- c忽然开了一扇楼窗。
! ?. M$ Q$ p+ b% Z$ e- m0 E
7 d9 W" [* ^: _- c) S0 M0 X# c等到了夜深静悄，
只看见窗儿关闭，
1 x. v# R$ `1 I" W( |& v桥上也敛了人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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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I; L% J7 q/ M! f5 F7 E, z
我时常看见在原野里
: b( v; C6 g- i. {* F9 W+ l, L0 R一个村童，或一个农妇
向着无语的晴空啼哭，
, L  b; G4 M( f% i# N* H! j, Y# f是为了一个惩罚，可是
- V4 l, r  M4 q$ A# a: [
为了一个玩具的毁弃？
是为了丈夫的死亡，
2 C5 m/ n5 ]" S6 ~- M9 h. ]可是为了儿子的病创？
: G3 p- a0 |4 K! P啼哭得那样没有停息，
* w( Y8 T$ Q: j" J- ]+ g
6 U3 n3 F: Z: h8 U, ]像整个的生命都嵌在
8 d$ f) `) ?* Q0 \一个框子里，在框子外
没有人生，也没有世界
0 e- V8 z9 X+ V- e
我觉得他们好象从古来
就一任眼泪不住地流
. p2 _. }% y- y为了一个绝望的宇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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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s0 @9 [3 q* P; C+ m2 F
9 F, A( O: @2 @/ G& \2 \和暖的阳光内
3 ?9 G) H+ |& o9 ~我们来到郊外，
象不同的河水
/ l+ F, S+ B8 u( j+ w; j* @融成一片大海。

有同样的警醒
在我们的心头，
+ O2 f! H; d# b1 H8 |8 j. R是同样的运命
在我们的肩头。

$ C; ]& L* ^2 y+ h& T共同有一个神
他为我们担心：
, m' G  n1 E( |& o: m# x, c4 R8 F等到危险过去，

; N3 x3 |: M2 U那些分歧的街衢
又把我们吸回，
4 J) v8 I' {$ q( S, i海水分成河水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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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[9 |5 }1 [$ [  \是一个旧日的梦想，
; n# g$ I/ p# r$ t3 L) `& i眼前的人世太纷杂，
想依附着鹏鸟飞翔
- E2 z: \9 J" w. O5 P1 ~# h去和宁静的星辰谈话。
4 g1 x$ v4 |- R- H' Q
千年的梦像个老人
期待着最好的儿孙——
) F, f6 ~9 r' T' J* \如今有人飞向星辰，
" i  c( x" l& J! q却忘不了人世的纷纭。

他们常常为了学习
怎样运行，怎样陨落，
- \# Y, U' v& M' q& ^; B! A% G/ ]( @好把星秩序排在人间，
* v5 @! R+ s' M
$ g, X6 q% C( r' _便光一般投身空际。
如今那旧梦却化作
远水荒山的陨石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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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u$ m. g$ ~0 b- I. {
2 [0 p$ ^4 I( P3 n, _  @
# R8 p1 u; [; l0 ]# U你长年在生死的的中间生长，
6 r$ T# R1 |- T# J8 k# z8 d/ F; g一旦你回到这堕落的城中，
听着这市上的愚蠢的歌唱，
5 Z0 Q( m& V. }6 t你会象是一个古代的英雄
7 O% P7 r( q7 M8 o) I
在千百年后他忽然回来，
  x! |, {9 ]$ w* g8 Q" H1 b  Q从些变质的堕落的子孙
寻不出一些盛年的姿态，
他会出乎意外，感到眩昏。

5 J/ g% p1 M3 n: s' e' \  s你在战场上，像不朽的英雄
; S5 b5 u5 I/ r# v  Y* d在另一个世界永向苍穹，
归终成为一只断线的纸鸢：

' J1 y9 v" j! P) x+ d- _& d但是这个命运你不要埋怨，
你超越了他们，他们已不能
维系住你的向上，你的旷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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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|4 w8 I; v2 a
( z' R0 p* ?. w) h
你的姓名，常常排列在
+ h8 j% P2 f9 {9 R5 M许多的名姓里边，并没有
; v7 ^& f" P1 S/ |什么两样，但是你却永久
暗自保持住自己的光彩；

我们只在黎明和黄昏
认识了你是长庚，是启明，
到夜半你和一般的星星
也没有区分：多少青年人

赖你宁静的启示才得到从
正当的死生。如今你死了，
/ b& d# ?6 F/ L* q我们深深感到，你已不能
/ O" Q" v5 l2 [! G7 r2 Z7 B9 W
参加人类的将来的工作——
如果这个世界能够复活，
歪扭的事能够重新调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