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冬夜》

冬夜的城市空虚得失去重心，
街道伸展如爪牙勉力捺定城门；
% L# d* q, u2 e& n9 x为远距离打标点，炮声砰砰，
急剧跳动如犯罪的良心；
5 e- x9 [4 c2 K: n5 F; N+ e
4 l3 l" ~2 L! k) u% K谣言从四面八方赶来，
像乡下大姑娘进城赶庙会，
7 P2 _" |5 J* d; y大红大绿一身色彩，
招招摇摇也不问你爱不爱；
& Q1 w$ W- k  L* j7 [
4 j% |8 L6 k  L% ~说忧伤也真忧伤，
" X- ]! i( f& ]% N% M  Q7 H狗多噩梦，人多沮丧，
想多了，人就若痴若呆地张望，
活像开在三层楼上的玻璃窗；

身边天边都无以安慰，
这阵子见面都叹见鬼；
- G/ `3 L; |* H, x" B4 P阿狗阿毛都像临危者抓空气，
: J) d% Y# B6 V; T) Q: Y  _5 ~东一把，西一把，却越抓越稀。

( H- Z# [4 v/ J- w4 A这儿争时间无异争空间，
聪明人却都不爱走直线；
. h/ {  l' g' S0 j# S) b东西两座圆城门伏地如括弧，
* g7 Z- _2 d1 f; {括尽无耻，荒唐与欺骗；

起初觉得来往的行人个个不同，
像每一户人家墙上的时辰钟；
猛然发现他们竟一如时钟的类似，
上紧发条就滴滴答答过日子；
! z) S+ o8 o# M
测字摊要为我定终身，
十字架决定于方向加时辰；
老先生，我真感动于你的天真，
$ g* c% H/ }- ^/ C) N  e6 n测人者怎不曾测准自己的命运？
! u. Q3 b' n4 N5 _2 s! h- g
商店伙计的手势拥一海距离，
% s* m+ v. V# I“我只是看看”，读书人沉得住气；
5 A7 S- }  n4 g1 N十分自谦里倒也真觉希奇，
2 N( b. L! ~: \! O走过半条街，这几文钱简直用不出去；
. H- d8 |6 l8 Y. G
% K; S  }2 _& s9 F$ l$ n: y  w; R) L4 f1 X哭笑不得想学无线电撒谎，
. p% g2 l& b& c3 n+ n但撒谎者有撒谎者的哀伤；
夜深心沉，也就不再想说什么，
恍惚听见隔池的青蛙叫得真寂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