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纪念一座被废弃的文庙》

在日夜流淌的长江岸边，
2 S( n  O2 l  C' K& \烟囱的黄烟，
7 v# G- z6 p9 @; W为我们缓缓勾勒，
/ F# U5 C$ g+ V* q: M0 L+ q下雪天暮色的凄凉。
5 I5 s0 R1 ^0 N4 Z6 p一个个榜样都来过了，
7 c1 d1 U0 ~! o: f9 f+ Q6 K# g' e一个个完整的暮色也来过了，
就像这幢只剩下十几根大柱子的建筑，
0 O# b0 e8 g2 j( ^8 f从来没有被我们理解过。
雪地里裸露的铁轨，仿佛穷酸的孤儿，
' r) F3 _: J" e) P2 I这穷酸一直延伸到远方，
让我看见那站在枕木上，
- d" r( J* k; w6 p$ g两颊落满煤灰的乡下妇女。
0 v4 C0 f5 i5 ?/ Z" g! ?她就像深埋在地的灵秀的长窗，
像死去的文庙里砸碎的石碑，
% k( P! N4 F& G4 D要求我们俯在雪地上回忆，
/ r2 s; F: b' k# T  d3 h用这漫天的雪花，用湖面上的两只飞鸟。
它们上下追逐，
像长久以来的失落。
. I/ s% i# L0 j为了抚平这种对立，
一个个榜样都来过了。
& W$ p/ J+ r9 E% v( z1 ?, }" r攀升的台阶通向的圣贤的所在，
* @, e( m) @8 ^+ P传不下去了，
高耸的杉树融入灰色的天空，
这是我们再也写不出的一首硬朗的诗。
为什么我会不安，
8 O2 ^; U( Z; k9 G看着那石碑上，
2 `+ z; `5 b4 N5 M( ]4 x用娴静的书法撰写的“孝”字？
为什么我要注视这自由的雪花？
! M, n! c& |6 E在暮色一样消歇的大地上，
几扇歪歪扭扭的长窗，
几个砸碎的石狮子，
只是一阵封建的残余。
人们在寂静中交换着蔬菜和钱币，
装卸工把冻僵的猪肉甩向卡车。
4 l- B  ^. p* f' \. u' y: ~( J+ J白口罩下，为大雪而生的女孩子，
人们依然有为一场大雪而生的眼睛。
在日夜流淌的长江岸边，
寂静的雪花为我们缓缓勾勒着，
这个小城的暮色的凄凉，
  m; v* K# r5 E这是我们用苦水盼来的一场大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