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山村》

一个已进入民间文学的清代才子，某部
大型字典的主持者，还用他的
& \/ l( h- _8 B( f$ ~6 U踪迹和事迹统治着他的祖籍，出生地，
$ O! \! R1 s) F/ e早期学术活动的场所。
在一片川地的中央，一个小山丘
! R, I  J3 q! b7 ~专门辟作他少年时的读书处。无论
, }7 M1 j$ C  v$ I9 D+ N3 W远看近看，都相当灵秀。
, u# V: E( s" `" D披满植被，石材构成小拱桥，
+ p1 G0 C* G9 x! a+ [台阶、走道在山上任意伸展，
% x; u2 V! w( H2 e像几道黑烟，几株古柏腾空而起。
原先那里只有几间瓦房，毁于近代。
门框上每逢过年却仍被贴上红地浓墨对联，
成为相机取景的绝佳点缀。
8 V/ @) f( Z6 ^4 _5 Z. T另一边，一个新修的纪念馆连接着雅致的
庭院。他的八世娣孙在此工作。
平日的访问量为零。多的时候可以
& d  s- w. O5 x, F6 X+ b5 |: D2 o来几辆大车。因为在远祖时代，
越僻静的乡村越比城市高贵。

这使他那位远祖到老都长着
: E% h& @" M8 }怯弱呆板的娃娃脸，完全不是
馆内悬挂的工笔肖像画的拙劣所致。
旁边他的那位诰命夫人也墨线幽古，
脸色蜡黄，恰当地传达出遗像的
死亡气息。横幅手迹
字体纤弱，毫不怀疑地套用前人的视角，
: g+ v  p" A' i) n; D, D! g描摹川地里的风光及农耕图景。
他浩瀚的书卷已无从搜寻，
博古架上摆着几本薄薄的佛经——消闲类书籍。
纸张混浊，有着尘土般的颗粒度。

转完一圈都不需傍晚到天黑。下来后，
我发现这少年的诗歌是纯粹的
7 m( x* s. ]' L; _现实主义，历代也只有这一种风格。
这整块地方仍只有农业。小河，村庄
的确抒情，并非我们轻浮，土地
只像风景的要素。人也像，比如说，
2 w/ i) J2 I6 c1 r6 ?; Q古代大多数诗人出游时遇到的那类，让你
: I" Q6 ]: L3 H/ N进屋借宿，出具腊酒腊肉。
他们都还储存已搞不清楚的记忆，
2 A' V3 `) ?! d. i" r' \, [很容易把所有的话题都集中在这位先人身上。

3 t4 S. H- O' `到夜深关于他的故事还讲不完。
当我到屋后去解手，深不可测的漆黑
2 ~" n6 \& ?/ K与寂静。空中略感雨意，一丛修竹微微摆动。
+ F+ L2 y$ _2 N' I( ^早晨，我们就河水洗漱，铅云
5 |7 p7 \, e# C0 W5 d过阵。整个川地显出了气韵。
+ n0 K  [) s1 x4 X% {0 b4 Q" q我们迫不及待地出发，将
村庄人烟甩在身后。
这个早晨行走在山路间的清旷之感，
* [5 P, w2 v: T4 S惹人长啸，想起来让人神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