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相遇》(组诗18首)

让我学会沉重的人，
/ D) B9 Z% a$ L1 @- w$ q+ T4 Q总在我身上留下不灭的痕迹。
——题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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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?% _4 `+ Y, f# M0 E1.以真正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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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真正的身体和血所说的话预备音乐，
$ F6 ~& Z; B( q8 b  K以潮汐和风。为此我已深躬。
时光的晚波弥散着玫瑰的气息，
谁是带着乐感行乞的使者谁就能绽放。

, @5 o) l4 d; C. x在冬天，倘有人染上火焰，那定是负有使命的人。
6 b1 y: }, S. h6 ~+ N) M( d1 x他相信什么我也会相信，并去默想
" b( z& m, O* ^$ N他信的物什。鸫鸟飞过原野，
它的羽毛是一些逐渐坚强的弱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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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^, @  l  u: s$ c- J3 T其中的节律也满溢异彩，倘有脆弱的人伸开双臂，
4 B, w1 N4 K0 C) a6 i' j他怀里亦会一瞬间长满果树，在冬天，
# _. B# M: R* |5 o胸怀保证了信仰。对于聆听者，
  D/ k/ s. }3 z0 R' j" h5 S雪是缩过水的唱词，冰是淬过火的音阶。

2.我几乎站不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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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R( H( A% m7 W7 g$ C我几乎站不住，因为热病和冰雹。
4 M+ W4 p  ]% T6 A这是我的永恒。 在一个喧嚣的时代，
+ ?- I4 }0 r1 E$ B我的未来是去湖滨伐木，整个春天，
, n1 E. s& U; x5 _( h我吮吸树轮中应得的毫光。

并把话越讲越低，并活下去。
早晨，不再睡得太久；傍晚，也不再不小心
) Q- O# w& i5 w8 U7 V把黑暗溅到身体里。我热爱那持续的
散步和告别，它能让风中的尘埃慢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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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原谅我，不再为叶汁默想。
液体的结局总不免沸腾。而我
. R0 |9 ?4 s# i5 f, U1 X! }还要长久地凝视下去，劝慰并宽限
( ]% b" _( L" I; X浮华的人，回到最初的沉痛。

3.这不是永别

这不是永别。 雪剔刷了我大部分的重负。
包括躯体和躯体中的黑夜。"这不是清除"
: ?- h, G. a, S: E# J; |在一次演奏之后，仍有时间演奏另一次，
- c- K" W( h6 E: T8 G仍可以将生活带到别处过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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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T5 C7 q. j( y但怎能不习惯周遭这些声音，这些声音中的
/ Y, ~, C- E; e& M. _5 O$ V黄金和子弹。它们的磁性能吸住任何重物。
, b7 ~  r5 ~5 X! G6 X当我屏息，全神贯注，雪在空中就化了。
整个冬天的光亮将寄往何处。

- W2 O% K+ k* a6 r5 l9 y而我踩踏了一年的柴火还活着，如果它
能重洗一遍，那火焰里的蓝色将更加
深湛。雪也将更大，直下到泥土里，
生根，"永不能融化。"

4.昨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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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，从没有真正成为过去。过去
; c; U. D, ], I属于一个人的熄灭。谁是灰烬中焕然一新的
那人，谁就还活在愿望里。象我，一天
3 u0 ~( ?* M  C* V5 `要到三个地方栖息：黑土、雪地、海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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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x5 ?* Q* X! ^5 `2 Y0 B6 Z如果有什么在我身上死去，它一定死得光荣。
$ t) [+ }/ Y- @- O8 Y' z一定是有光不断指引我弃绝自己。
并假如我参与了一种弃绝，树木和灌草
都会顺着垂暮的方向斜身和哭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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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?0 S+ E. a6 g% a1 y2 [# G我懂得"风暴和压力"。多么漫长，事物果核的剥落，
. L! l% w. ?- H9 w" L+ Q' W其实只经历过一次袭击。而漫游之根
供给我更沉的血液，让我
& z  t5 c8 v% k0 ]  u, r, B" ~& i* Y去惊动那已惊动的，埋掉那已埋掉的生活。

5.一个人应比他活的方向更细腻

一个人应比他活的方向更细腻、繁琐、沉重。
) |1 C+ \. c, c+ |- R3 p. x但我仍怕更多扑面而来的死讯。"什么能比乐观更轻薄。"
( T4 P7 ~" @4 X, f因而暮秋就应是了结。落叶在灵魂深处蔓延，密布；
/ b9 C. j$ O  I9 P5 `因而我总是换挡，改变着活着的速度。

谁能确知左右自己的那束粮草？ 当风吹亮了一处居所，
我是否可以信赖它，也信赖它翕动的门窗。
但安睡就是埋没。 一个人只能沉陷一次。
此时，我突然觉得险峻、勇敢，并有了反弹性的强力。

" _( A# f  ~9 g并压低光芒，并旋转，并冲荡，并玄响……
7 `& M! k* x2 Z: P. n9 A一阵波浪过去，它携带着整个早晨的露水和冰
1 b# y6 v8 ?- o驶入了我，而我却不是他人的岸，
. h: N4 H% X! M& W! e也不是自己孤独、倔强、无畏的岛屿。

6.我弹奏了很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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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弹奏了很久，连手指也熠熠发光。 这次，。
我耗损了应做储备的那部分汁液，二月，
它启示根桠和喷泉；十月，它用翅膀，
为一个时代落幕，为今天埋下一个伏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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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已足够靡烂，怀里仅剩下罪责与私欲。
甚至舞蹈和爱也已成浆汁。"但我仍活在步伐里。"
" W* X2 A+ }+ |4 \) ?. O世界也还残忍不到牙齿和脊骨。所以，四处的热浪
% Z' {7 X. d( W4 [6 o/ R! s1 x仍在奔腾，远处仍有人像碎纸一样疾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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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放下肉体，灵魂还能持续多久，
4 I) j/ x- H6 R; V" |, x这之间能收集多少易燃的松果和枝叶。
7 k9 |6 V2 v8 A) g$ w* M所以，对于死，我们应更加傲慢，
( s( A- M, b' K3 B4 D让其中的音调在适当的失败中适时地高亢。

7.献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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献身交给人们的是两件事物：冰与火；
沐浴与烧戮。尤其在冬天，面对面的死亡，
会将一地大雪吸进所有城镇的胸腔。
6 U  G* l" c/ V, U, L7 e0 ]% Z假如它足够空旷，热血会同回音一起成倍地增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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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去牺牲，要为牺牲在暴虐者的名字上扬灰。
并用自己的肉体去死，去竭力花掉
( W3 j) ]' j8 O+ }, l. F+ D/ ?每一个穴位中的火苗。假如还能在死中腾出
$ s# O0 X6 J5 L( L2 Q一部分活的气息，就去语言美，去说："松子，湖汀……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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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Q7 H: `1 j, X" ], V( _假如死仍不是唯一的，"请把我忘在这里。"
去接被刀刃刻出的树脂，去降落
一枚蒲公英，它经历的天空
将会出现波纹和流星。

8.能谨记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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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谨记的应不是轻捷的。绕过一个声音，
( q7 _5 b5 N0 q- [) _+ r& ?: }. u另一个声音将比它更尖锐。我越是埋头低语，
秘密就越是到处流散，这一切
在炉火里俱已炼了很久，包括爱意中的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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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r% v4 f- y+ g' J" A! m9 R谁是哪个活着的死者他荣耀地采集着花粉和香料。
他说："凡是活着的人，都是我的昨日。"
% C" j0 ~$ i! N真实是沉痛的，让我不敢抬头去目睹，
一只蝴蝶怎样缓慢而晶莹地散步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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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z8 H6 \' z' E  P: R但我可以学着去忘记。让永生更可信。
% v! x. U# d7 P: K* a但谁与我相倾。 并分头去觉察
/ ?7 ^# S: W4 T9 o% ?/ \" a* a1 X时间的箭矢，它从未浪费过一次，
也从不过分地去驱逐和剥夺。

9.是迁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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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c. z) b4 A  ]1 i是迁徙，让叶子觉得轻易。
& N, X/ Y3 d$ ]/ A1 y& r我不敢再往摇晃的树枝上投掷黑汁，
) l$ B6 _4 N7 O" ~, D& m9 i投掷速朽的光焰。风跟着凉了。
3 w  d: N% B# ^8 @2 R- C. S这是否是一次劝慰的降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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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孤立也可以对折，在树林里呆久了，
寂静也会狂热。我不敢再加深它的寒气，
0 E/ f. e4 `: [不知道今天的时代谁明谁暗。
但我仍去努力辨认那些有福的根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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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f. r' ~4 j& u) R+ U在被遮蔽的人当中，我不敢去触碰过暗的醒者，
- k8 }0 h$ J- g9 w6 Y翻手覆手间，我就会被别人掌握终生。
; k  x: `6 L# Z! P* s' P, ]7 i好在落在亡灵中的叶子还有些暖意，
让我敢于密步横穿它们的晦暗。

10.绝不原谅

绝不原谅那些侧行的石头和树木。
0 l) _. V- ~% w9 b) J, w当一个人前倾，他只能直面汹涌的大海。
必须比别人先冲刺才能把自己交还给自己。
才能警觉剧毒和锋刃。

; q* x6 ?* x3 H2 h1 q' P6 Z我们都是凡人。 加速度突然打断了我，
7 s$ B# n/ [# V透过言辞的光我看到怯懦的血液也是鲜红的。
有枪就有风暴。 但是，谁能像我一样，
善待和依赖沉默像善待和依赖自己的体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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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D' t' K! D7 x+ I- X( N世界就是阵营！不幸的人总机敏而坚贞，
荣誉已带走了我大部分生活，剩下的只是秘密。
% T% n0 t$ k% d% G* t+ l甚至秘密也还嫌太多，只"不忘怀这一切。"
也不给一个山岗过多的石头和树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