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流水十四行》

我在天堂迷了路，我该怎么办？
* U; \8 K) T! i# I7 N8 u2 X9 e# G——曼德尔施塔姆
4 y- |7 y2 y- \3 u. y0 t8 i9 ^


3 g5 _" u9 w) t/ h8 D& u; X一

还要我对你说些什么
; v* A; ~! v/ a7 A你看这春天谢满一地，仿佛
再也不会回到枝头，你逐渐显出
  n* W4 p& P2 v另一副面孔，并迫使我承认
你说想像不过是夹在两面镜子中的
+ n5 Y. R4 @2 M一道光线，两个王朝之间的一队宫女
你也用无可指责的口气提起我
3 ]! s3 |$ C7 J' {说：“某个人活到了二十岁……”

, M5 S1 M- P6 d* k- K# r是的，无可指责，因为你就是
这两面镜子，千重宫殿
' T9 c8 W, a. r有着青铜、流水和空气的质地
你是妇人一般笨拙的计谋
却让一个男子甘心耗尽所有的心智
% h# R( T4 A3 `* M5 j你还要我说些什么

二

若是连梦想都习惯了呢
不断地用一个词追问会出现你
意想不到的结果，在中午的安静中
, F. }/ f  Y. S( J我盯着地图上的一个地名
似乎能从中看出南方海边的天色
宽翼的鸟群在地上留下的阴影
我想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我身边死亡
而我没有注意
( }, r& @2 ]: a( |  l
6 [8 n( w- S& v渴望仅仅是渴望
; v7 X1 ^2 F+ }. \- j4 v6 X, s在南方深黑的阳光中
: o2 [/ Z# v, o: I/ v6 i) m鸟群顺其自然地飞翔，带走
纤薄的阴影，一切的生长
似乎都是徒然，你想想
% l4 Z. T: J, J) E若是它们习惯于梦想

三
1 M7 D* ?$ k% E8 [
我想我懂了，午后用来沉默
3 \" R6 _, s- c* Z子夜用来交谈，我有一杯浸透了
夜色的清水，而在黄昏
我做着轻松的练习，数一数
在断断续续的钟声中，我的手上
还有有限的几种美

儿童在水边守着沙的城垒
/ K+ \) \+ `/ r5 z3 F在黄昏，他们把肤色和笑声
2 W# d) D% L. A4 [' ?, a2 ~" `; H筑进沙城，再由自己摧毁
我知道，悲哀本是多余的打算
由我在午后默想，子夜交谈
7 y7 @% _9 _# W: q3 g8 u' U8 M% r而在黄昏，草籽跳着最简单的
) v& H3 q2 y& `8 L$ h) A8 O舞蹈，水边的儿童给了我
! b9 z3 }6 s6 ^7 {$ Q1 z- S' h+ Y无端的感动，我想我懂了

四
# z, {# ~$ g' H/ R
/ s% S7 ^6 S1 L0 Y9 ^1 T9 z3 N让我告诉你我所在的位置
7 s- {# a- `* ~$ E, n$ {' O+ H7 e& g我在二月和三月之间，在休耕的
玉米地里，河水流着，火烧着
第一只燕子飞过很久
后面的鸟才陆续跟来
3 }, i! ~" d$ o) ?! h我在等待花粉的风中，在旗帜
! S* o2 L3 P: B. s  C7 A噼啪的响声里，那风中翘首的人眯细
- J7 F* j9 a8 Z# g- j% F双眼，去辨认远方四面奔来的孩子
8 p4 q6 y% k2 d! g5 W8 x3 L
今夜，我在郊外行走迷了路
快要下雨了，我试图找个附近的人家
借宿，这时我感到我就在那树枝的
陡然沉默之中，和脚下砂石沁出的
水汽之外，快要下雨了，让我在即将
  f2 V8 D* {9 S; ]到来的闪电中，告诉你我的所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