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在上游》

十月，炊烟更白，含在口中的薪火燃尽
# g7 \2 I: m) a死去的亲人，在傍晚的牛眼中，不止一次地醒来
它默默地犄角向下，双眼红了，像雨水浸泡的棺木
  y8 O& \  j' B% }8 r! N$ j4 t! C, e5 h  N它牙齿松动，能喊出名字的，已经越来越少。
$ c! k8 K/ z1 n" Q时断时续的雨水，顺着旧居，顺着镜子在汇聚
1 x0 R( X' ^* V0 e, h. {顺着青筋毕露的乡亲们在汇聚
有的河段干涸，露出黝黑板结的河床
有的河段积水，呈现着发酵后的暗绿
7 Q' |1 c5 I: `' e/ b几声鸟叫，隔得很远，像熬着的药一样缓慢
  ~( R8 l' Q% B% B) n这么多年，正是这些熟悉的事物，拖垮了我的心：
如果途经安徽的河水，慢一点，再慢一点。如果下游消失的
: P2 c, x5 l* X+ l必将重逢在上游。如果日渐枯竭的故乡，不再被反复修改
; K2 k2 b" ]2 |* [% t6 J3 v" b- a- u: v/ a那些被擦掉的浮云，会从纸上，重新涌出
  \; W5 w; |$ [合拢在我的窗口：一个仅矮于天堂的窗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