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曦诗歌
标题:
《目睹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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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余怒
时间:
2017-11-18 18:03
标题:
《目睹》
早晨的空气被抽掉了，大麻造成的不愉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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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他和她互相取代。远处，一个玩球的少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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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见了，河面上漂着他的帽子，软组织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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割断的水藻一样，无人过问。那是７６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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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个人住在花园里，才１０岁，夜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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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害怕极了（你听见过夜间花开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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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吗？），同时我看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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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条鱼，在福尔马林里游来游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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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我有着瓶子一样的预感：他和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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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和躯干， 两个盲人的机械装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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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在花园里被拆散，植物的苦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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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这样，心里明白，却说不出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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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一朵花出现，或卖血为生的妇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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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血中隐匿，躲在那里，永不露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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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我二十年后所做的，用雨水说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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描写那一年的十一月，用调匀的颜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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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，用伸缩着的阴影说。在惊呆的月光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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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着，二十年了，她呼吸的灰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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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围绕着他，她的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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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一把锁锁着，看不清，也没有留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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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张照片，从那时起，我就只相信感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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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鸟走后留下的尸体，是一张纸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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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存的理性之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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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风飘着，纯属捏造。现在我回来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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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少年却没有回来，花园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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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不到他的骨骸。两个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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埋伏在一个人的身上，多少年不发一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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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想干什么？由此我肯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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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一只混蛋月亮，把什么都看在眼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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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草丛中，在堆放着旧轮胎的小径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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