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曦诗歌

标题: 《过旧居》 [打印本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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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戴望舒    时间: 2017-10-21 09:08
标题: 《过旧居》
这样迟迟的日影，
这样温暖的寂静，
这片午饮的香味，
对我是多么熟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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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}$ U" M9 j- p1 i/ f+ s$ p这带露台，这扇窗
- A+ G5 P2 y  a4 \4 ?# c/ O  y后面有幸福在窥望，
还有几架书，两张床，
一瓶花……这已是天堂。

我没有忘记：这是家，
- l% }/ ?+ Z1 R) @4 v8 M妻如玉，女儿如花，
清晨的呼唤和灯下的闲话，
想一想，会叫人发傻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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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听他们亲昵地叫，
+ o! I8 o1 ?$ R! y就够人整天地骄傲，
' C4 N: g4 @; C1 D2 f+ M) Q4 B出门时挺起胸，伸直腰，
工作时也抬头微笑。

$ z1 }! ^) T% k2 ?7 F0 k* K; Z现在……可不是我回家的午餐？
0 g6 _8 M/ x7 q& a- A…… 桌上一定摆上了盘和碗，
亲手调的羹，亲手煮的饭，
想起了就会嘴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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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路我曾经走了多少回！
多少回？……过去都压缩成一堆，
叫人不能分辨，日子是那么相类，
; ?0 X% v' D7 g( G5 U, J4 W/ @* ~同样幸福的日子，这些孪生姊妹！

我可糊涂啦，
8 g; ^' a" e' i* O; W( k4 r是不是今天出门时我忘记说“再见”？
还是这事情发生在许多年前，
+ r8 r$ ?6 y' `) g+ D其中间隔着许多变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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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这带露台，这扇窗，
那里却这样静，没有声响，
没有可爱的影子，娇小的叫嚷，
* u3 G  |' k5 A0 V只是寂寞，寂寞，伴着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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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的脚步为什么又这样累？
是否我肩上压着苦难的岁月，
5 q/ L4 t0 U6 ]" i- q# B# U压着沉哀，透渗到骨髓，
使我眼睛朦胧，心头消失了光辉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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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辛酸的感觉这样新鲜？
好象伤没有收口，苦味在舌间。
是一个归途的设想把我欺骗，
还是灾难的岁月真横亘其间？

3 C9 I& G8 W1 {: t" w我不明白，是否一切都没改动，
7 z) F+ j9 S3 R; i8 {" I$ B却是我自己做了白日梦，
- k  c) Y7 s& F& M* r! h而一切都在那里，原封不动：
- Y) Q9 G* l3 f欢笑没有冰凝，幸福没有尘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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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是那些真实的岁月，年代，
走得太快一点，赶上了现在，
& j3 t" E% _* y3 y4 Y3 x回过头来瞧瞧，匆忙又退回来，
, @1 @/ o; H; k2 w再陪我走几步，给我瞬间的欢快？

3 \, ~4 M* ~( m9 }有人开了窗，
# J9 |, U' H. Z) F4 ^5 @有人开了门，
5 x. G8 E# [  p走到露台上
6 s" A  T3 z2 F9 C( n——一个陌生人。
5 T# o' Y$ A. [9 b( B4 g* P
生活，生活，漫漫无尽的苦路！
咽泪吞声，听自己疲倦的脚步：
9 U7 ^- F- b7 @  v: \# T遮断了魂梦的不仅是海和天，云和树，
无名的过客在往昔作了瞬间的踌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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