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曦诗歌
标题:
《当初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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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陈梦家
时间:
2017-10-19 22:28
标题:
《当初》
当初那混沌不分的乳白色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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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没有颜色的当中，它是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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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大地的无垠，与海，与穹苍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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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这白雪一片的雾气，在天地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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升起，弥满，它没有方向的圆妙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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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是单纯，又是所有一切的完全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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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母亲温柔的呼吸，是其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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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微的风，温柔是她的呼吸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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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亮光是我父亲在祈祷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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闭着的眼睛，他与主的神光相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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呵，我只是微小的一粒，在混沌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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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我自己的颜色，没有分界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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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乳白色的一片，多么深远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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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微小的在其中，也无有边缘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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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是那渺渺乳白色间的一点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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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通到无穷去的周围，是乳白色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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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己占到微小的一点，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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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呼吸的从容，因为无一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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阻碍我自由的伸舒，我从容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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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没遮搁的渺茫间浮沉，我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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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取了天使的翅膀，向空周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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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用辨识那完全清楚的一色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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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地与海的名称，不能妄称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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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妄称神的世界间的神名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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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喊出我自己的名，我原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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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我和母亲的相合的呼吸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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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全无分别的呼吸在一气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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融融如水乳的天籁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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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那中间，吹一口气的泡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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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出那不受劝服的波浪，既然这样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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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便听自己无思想的飞射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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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时候我清醒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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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头上的天花板，摇篮的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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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陈旧的白窗帘，也使我混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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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竟那和刚纔梦里有什么分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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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智能去分别，梦和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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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是一样；母亲乳白的胸脯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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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埋在她的温柔里，我吞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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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点紫红的星──是爱，是温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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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我生命的泉源，更是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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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乳白色间想到的日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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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淡淡黄的白胸脯，她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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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醒来时唯一的颜色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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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闻到那从紫星中流出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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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的芬芳，醒的芬芳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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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淡而不浓的，它们原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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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梦里的光景一样，一样，一样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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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就是这样引诱我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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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乳白色间的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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