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曦诗歌

标题: 《最后的幻象》(组诗) [打印本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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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39
标题: 《最后的幻象》(组诗)
草莓
& H- z7 g6 A3 E

( ?1 _2 U' O# m; O$ H
  }2 w/ ~$ W; p# @3 T) H0 O如果草莓在燃烧，她将是白雪的妹妹。
她触到了嘴唇但另有所爱。
1 E0 O% H6 Z( l; \0 {8 M: N, |; I没人告诉我草莓被给予前是否荡然无存。
我漫长一生中的散步是从草莓开始的。
一群孩子在鲜红迎风的意念里狂奔，
' B0 k2 Y: {* G" b- w! r4 d当他们累了，无意中回头
——这是多么美丽而茫然的一个瞬间！

# o3 |5 p- L8 c* p5 {1 h' E( h那时我年轻，满嘴都是草莓。
' D2 ]' }1 H/ t) z; g" T6 R$ H我久已忘怀的青青草地，
7 G% S1 }& i6 c+ i) p/ B我将落未落的小小泪水，
/ Q. G5 u, G9 ]+ v! I9 q一个双亲缠身的男孩曾在天空下痛哭。
我返身走进乌云，免得让他看见。
两个人的孤独只是孤独的一半。
初恋能从一颗草莓递过来吗？
7 p4 U4 P3 D6 L! Y' D1 g
* l* j1 t% J; _+ K2 K  F童年的一次头晕持续到现在。
情人在月亮盈怀时变成了紫色。
% g) e7 P+ q" c% B8 E这并非一个抒情的时代，
草莓只是从牙齿到肉体的一种速度，
哦，永不复归的旧梦，
* y5 ?$ r% s0 q, l谁将听到我无限怜悯的哀歌？
0 D! J1 c. \  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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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39
花瓶，月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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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Q/ s* p. B7 H9 z* A& s. b
5 A/ [, D6 ^8 i1 I
花瓶从手上拿掉时，并没有妨碍夏日。
  }* Z9 G! r, e7 _* \  g! ]# s- X它以为能从我的缺少进入更多的身体，
2 T% J4 C7 o  H* B6 |) |但除了月亮，哪儿我也没去过。
$ F+ x' k2 L6 W3 z( Y在月光下相爱就是不幸。
我们曾有过如此相爱的昨天吗？
9 x# m# C: ?8 N/ s3 d) i# r月亮是对亡灵的优雅重获。
# P4 M* b2 _! ^! ~( P它闪耀时，好像有许多花儿踮起了足尖。
/ Z! v+ }7 v: g% H' }( E! }我看见了这些花朵，这些近乎亡灵的
束腰者，但叫不出它们的名字。
花瓶表达了直觉，
; p+ Z3 V) j! i# `5 J% U$ a' V它让错视中的月亮开在水底。
" E! d/ l# P; C: Q+ a* Y: s1 A% K& @那儿，花朵像一场大火横扫过来。
1 o* m* v- j8 C
体内的花瓶倾倒，白骨化为音乐。
' ?/ B' Y  ^, G6 [5 j) {一曲未终，黑夜已经来临。
5 t* B* I! y: p这只是许多个盈缺之夜的一夜，
8 J/ l) q0 z: ^  j灵魂的不安在肩头飘动。
当我老了，沉溺于对伤心咖啡馆的怀想
泪水和有玻璃的风景混在一起，
在听不见的声音里碎了又碎。
我们曾经居住的月亮无一幸存，
我们双手触摸的花瓶全都掉落。
告诉我，还有什么是完好如初的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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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39
落 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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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C  I$ s% }/ n: K2 ?落日自咽喉涌出，
如一枚糖果含在口中。
这甜蜜、销魂、唾液周围的迹象，
, U- x+ h: x% l( w1 I万物的同心之圆、沉没之圆、吻之圆
5 P$ l# m/ J% v一滴墨水就足以将它涂掉。
有如漆黑之手遮我双目。
" k, X4 j" M/ a
哦疲倦的火、未遂的火、隐身的火，
这一切几乎是假的。
8 ~7 c; w. ^% c3 J我看见毁容之美的最后闪耀。
: k) b# K9 ]7 c2 `/ n# ^6 w4 d  I
% S8 O( B- M) A) G' n9 _# M5 V" c落日重重指涉我早年的印象。
它所反映的恐惧起伏在动词中，
6 X- |. q" U2 Y7 a$ z$ C0 c. t像抬级而上的大风刮过屋顶，
: A5 o& g2 ^4 a$ W, w以微弱的姿态披散于众树。
. g1 s& N; k9 P  G3 Z. @我从词根直接走进落日，
( W7 O# t2 f, u- W/ w+ u( F! A他曾站在我的身体里，
3 t$ N; H! C( j为一束偶尔的光晕眩了一生。

落日是两腿间虚设的容颜，
是对沉沦之躯的无边挽留。
1 G) ^' N6 f; w3 U: G8 i. ?但除了末日，没有什么能够留住。
除了那些热血，没有什么正在变黑
除了那些白骨，没有谁曾经是美人
一个吻使我浑身冰凉。
# R4 ^, E: U0 i3 z5 W$ M世界在下坠，落日高不可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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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39
黑 鸦
3 N' }% g4 r0 e3 i. H
4 i+ L" e) b& r0 W- p2 f
- x1 K, ]+ f' _+ M  k幸福是阴郁的，为幻象所困扰。
风，周围肉体的杰作。
这么多面孔没落，而秋天如此深情，
0 w+ V) {6 i/ U% K6 z* R像一闪而过，额头上的夕阳，
先是一片疼痛，然后是冷却、消亡，
是比冷却和消亡更黑的终极之爱。
& T( T" b/ I, e  m  G
然而我们一生中从未有过真正的黑夜
在白昼，太阳倾泻乌鸦，
幸福是阴郁的，当月亮落到刀锋上，
, N# r* u- S/ \" a当我们的四肢像泪水洒在昨天
反复冻结。火和空气在屋子里燃烧，
' ]0 _% E- y: W; t& Q客厅从肩膀上滑落下来，
! j1 S8 z$ u3 c  \1 z往来的客人坐进乌鸦的怀抱。
每一只乌鸦带给我们两种温柔。
  r. F0 E. Z% r4 F) a+ v: `6 e3 f这至爱的言词：如果爱还来得及说出。

我们从未看见比一只乌鸦更多的美丽。
一个赤露的女人从午夜焚烧到天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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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39
蝴 蝶

, {. Y+ s3 L+ x
( J# y# ?' B% P" Q
蝴蝶，与我们无关的自怜之火。
9 C% A7 ^% ~+ y9 w& ~/ i# i7 G庞大的空虚来自如此娇小的身段，
" k! `$ z; F) ^无助的哀告，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' K* G  }. C3 A! ^" ^% L0 R: ^你梦想从蝴蝶脱身出来，
但蝴蝶本身也是梦，比你的梦更深。
4 E  w+ @- V' X& X5 U2 _
幽独是从一枚胸针的丢失开始的。
它曾别在胸前，以便怀华灯初上时
能听到温暖的话语，重读一些旧信。
2 L* t9 M+ O, E. l6 W# s: H, Z( C3 K你不记得写信人的模样了。他们当中
" Q7 E+ p/ M8 x$ c& i  Z1 _
是否有人以写作的速度在死去，
以外的速度在进入？你读信的夜里
胸针已经丢失。一只蝴蝶
先是飞离然后返回预兆，
! ?; a6 \& |) W带着身体里那些难以解释的物质。
$ t2 Z+ P. P' B7 _+ ^0 T  Q想从蝴蝶摆脱物质是徒劳的。
物质即绝对，没有遗忘的表面

蝴蝶是一天那么长的爱情，
如果加上黑夜，它将减少到一吻。
0 T8 ]7 \/ j) E( q你无从获知两者之中谁更短促：
一生，还是一昼夜的蝴蝶？
5 ]2 ~* C" M( R& U蝴蝶太美了，反而显得残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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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39
玫 瑰

4 {. y1 l7 C7 F2 ?
5 g. X' Q, L( ]0 ?3 B1 P第一次凋谢后，不会再有玫瑰。
最美丽的往往也是最后的。
尖锐的火焰刺破前额，
我无法避升这来自冥界的热病
  O6 ^( {+ Q" z玫瑰与从前的风暴连成一片。
我知道她向往鲜艳的肉体，
但比人们所想象的更加阴郁。
; v, ^+ |2 }" J. k; G
0 w7 `+ N) g! b) [$ @往日的玫瑰泣不成声
2 P8 r) ], }* h: X  @2 z5 X她溢出耳朵前已经枯萎了。
正在盛开的，还能盛开多久？
1 b+ W1 Z, q) E& h. m+ W; Z玫瑰之恋痛饮过那么多情人，
如今他们衰老得像高处的杯子，
失手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。
6 Z: \  [, S4 L
所有的玫瑰中被拿掉了一朵．
为了她，我将错过晚年的幽邃之火
如果我在写作，她是最痛的语言。
我写了那么多书，但什么也不能挽回
仅一个词就可以结束我的一生，
正像最初的玫瑰，使我一病多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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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40
雏 菊
! f: x: A& v) S" }8 g5 D

* f; V7 q" x5 d雏菊的昨夜在阳光中颤抖。
$ p9 N$ r: _7 n- E) h  S& H一扇突然关闭的窗户闯进身体，
我听见婴孩开成花朵的声音。
裙子如流水，没有遮住什么，
正像怀里的雏菊一无所求，
四周莫名地闪着几颗牙齿。
一个四岁的女孩想吃黄金。
  F% o, L; k) O' @# @
+ D! d- \& w5 B3 T' G% @雏菊的片面从事端闪回肉体。
+ D  c: E" m% e8 V雨水与记忆掺和到暗处，
0 i* y2 U1 c; r' o这含混的，入骨而行的极限之痛，
- G0 X0 Q5 F) N9 i, W" k, s我从中归来的时候已经周身冰雪。
那时满地的雏菊红得像疾病，
我嗅到了其中的火，却道天气转凉。
: x4 S$ X$ V6 N' D8 ]! t  |一个十二岁的女孩穿上衣服。

4 l( E( x7 h% T- K" u花园一闪就不见了。
稀疏的秋天从头上飘落，
9 {) y. `9 ^  N" e9 S( t太阳像某种缺陷，有了几分雪意。
1 h& |* {$ D$ k5 B7 h对于迟来者，雏菊是白天的夜曲，
" s( B4 l: u; N$ a' T经过弹了就忘的手直达月亮。
人体的内部自花蕊溢出，
5 T( E" e# ]7 G% @7 s( w像空谷来风不理会风中之哭。
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远嫁何方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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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40
彗 星
: \; U# o. Z7 v6 G6 s' |

5 s$ m0 g9 U+ K  y% V太短促的光芒可以任意照耀。
# u8 A4 g7 ^) {0 r7 b3 I有时光芒所带来的黑暗比黑暗更多。
屋里的灯衰弱不均地亮到天明，
而彗星的一生只亮了一瞬，
它的光芒关闭在石头和天空之中。
5 _! `* n+ n7 a9 H0 E# l一颗彗星死了，但与预想无关。
: x3 S% |4 }  I2 Y: O
人要走到多高的地方才能坠落？
如空气的目击者俯身向下，
寻找自身曾经消逝的古老痕迹。
我不知道正在消逝的是老人还是孩子
: _5 z+ g, }# J% u: T6 J- v死亡太高深了，让我不敢去死。
: X3 `  d  e! ]( K一个我们称之为天才的人能活多久？

彗星被与它相似的名称夺走。
时间比突破四周的下颌高出一些，
它迫使人们向上，向高处的某种显露，
向崖顶阴影的漂移之手。
彗星突然亮了，正当我走到屋外。
/ M' ?9 ^- d: X) H我没想到眼睛最后会闪现出来，
光芒来得太快，几乎使我瞎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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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40
秋 天



让我倒乡离我而去的亲人的怀抱吧！
, y; }' @. y2 A% y6 K倒想我每日散步的插图里的空地，
那谜一样开满空地的少年的邂逅，
他晒够了太阳，掉头走进树荫。
7 K6 K2 }) v' S+ m- a, B% _6 g再让我歌唱夏日为时已晚，
. y+ s7 T' `3 @* v  j2 G+ Z: z$ o那么让我忘掉初恋，面对世界痛哭。
哦秋天，不要这样迷惘！
不要让一些往事像雪一样从头顶落下，
  F% }* b# z+ m( m' K# D0 L; E" c让另一些往事像推迟发育的肩膀
在渐渐稀少的阳光中发抖。
我担心我会从岔开的小路错过归途。
) Y. t# u0 A& r! ?- J2 X( ?是否一个少年走来，要靠近我时
倒下了？是否一天的太阳分两天照耀？

当花园从对面倾斜的屋顶反射过来。
所有的花园起初都仅仅是个梦。
我要揉碎这些迷梦，便两手在空中
突然停住。我为自己难过
' |( d; C+ H2 ?/ S4 K) }: B1 w一想到这是秋天我就宽恕了自己，
我宽恕自己也就宽恕了这个世界。
哦心儿，不要这样高傲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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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40
初 雪

) t* y: t6 N; M9 ?" _

. Z3 F% s: j2 O下雪之前是阳光明媚的顾盼。
我回头看见家园在一枚果子里飘零，
/ a$ p( a5 e4 p6 w3 l大地的粮食燃到了身上。
  h! Q+ k% @4 g- @; E% e5 \玉碎宫倾的美人被深藏，暗恋。

移步到另一个夏天。移步之前
; V3 b: V6 o8 B' z4 I我已僵直不动，面目停滞。
然后雪先于天空落下。
植物光秃秃的气味潜行于白昼，
带着我每天的空想，苍白之火，火之书。
看雪落下的样子是多么奇妙！
: a! S9 H# b5 D! @谁在那边踏雪，终生不曾归来？
6 ]! ^; `7 ]" W& e) ~  {4 I: @/ G
- b7 W$ z5 ]' P) f4 o: W踏雪之前，我被另外的名字倾听。
4 ~" t- Y! r2 K3 H% Z/ n) D6 A风暴卷着羊群吹过我的面颊，
; T7 [. [' q, ]; }( W但我全然不知。
我生命中的一天永远在下雪，
4 t* l/ v' u/ {- _$ w7 B永远有一种忘却没法告诉世界，
9 ]  ^+ `# p, W" A3 H# s+ ~! b那里，阳光感到与生俱来的寒冷。
1 |) e9 C) ], H) I+ C哦初雪，忘却，相似茫无所知的美。
何以初雪迟迟不肯落下？
下雪之前，没有什么是洁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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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40
老 人
7 i1 p& v3 S' `3 b" U


他向晚而立的样子让人伤感。
: W8 `/ a% j5 q. Y" Z+ ~3 m一阵来风就可以将他吹走，
但还是让他留在我的身后。
老年和青春，两种真实都天真无邪。

风景在无人关闭的窗前冷落下来。
1 k8 i; d: x3 C2 J遥远的窗户，无言以对的四周。
1 \8 _( P, }/ h4 F8 u一条走廊穿过许多早晨。
两端的花园低音持续。
应该将哭泣和珍珠串在一起，
围绕那些雪白的刺眼的
那些依稀夏日的一再回头。
/ r7 w6 q8 F6 x) q" W
我回头看见了什么呢？
- k  l7 O6 |4 ?$ ]" T老人还在身后，没有被风吹走。
有风的地方就有临风而开的下午，
但老人已从下午回到室内。
: F6 M3 x  |" r0 J- j( }风中的男孩引颈向晚
0 E$ d* v2 }7 P2 \9 F# R2 ]. M怀抱着落日下沉。
7 W# y2 T' v& n在黑暗中，盲目的一切，
0 c  j0 D; O1 r( P; I9 R如果我所看见的是哀悼光芒的老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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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欧阳江河    时间: 2017-11-6 22:40
书 卷



3 Q3 M6 A" t% J" i白昼，眼睛的陷落，
言词和光线隐入肉体。
伸长的手，使知觉萦绕或下垂。
  c1 w% z( J2 t' M如此肯定地闭上眼睛，
$ @  d: D. P+ E% u; L9 Q; w为了那些已经或将要读到的书卷。

; u' M* Q3 d# K+ o当光线在灰烬暗淡的头颅聚集，
/ p* `- f7 n0 z" Z9 I, K/ ~怀里的书高得下雪，视野多雾。
那样的智慧显然有些昏厥。
# A1 ^+ r$ C" l0 g白昼没有外形，但将隐入肉体。
  z  n4 N5 `! i( l如果眼睛不曾闭上，
' O* Q$ z( T3 q) {: T$ z1 X8 z; d谁洋溢得像一个词但并不说出？

* @9 u( D! ]0 P, u2 O老来我阅读，披着火焰或饥饿。
+ c3 a% y3 \( E& u& _饥饿是火的粮食，火是雪的舌头。
# s+ w2 x& U4 O7 x我看见了镜子和对面的书房，
飞鸟以剪刀的形状横布天空。
3 |/ i5 f6 b2 h, }0 W阅读就是把光线置于剪刀之下。
告诉那些汲水者，诸神渴了，
& n* M1 Z* C2 y知识在焚烧，像奇异的时装。
紧身的时代，谁赤裸像皇帝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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